看江河萬里，碧濤萬頃，經年累月、沖不消碎石年輪。望流言四起，鬼卒舞爪，汗牛充棟、書不盡胸中豪情。

聞意氣未平，銳利未損，躬行如履、按不禁萬念俱隳。知天水一物，濁浪濺懷，紙上青眼、杯酒淋漓縱橫旗。

——領能君

一

為光伏踏遍國門，窮且益堅

1963年9月楊懷進出生于江蘇省揚中市的一個普通農民家庭，讀好書光宗耀祖歷來是父母對子女未來的最大期許。出于楊懷進低調而沉靜的態度，無人知曉他求學之路的歷程，所以也沒有資料可參考。我們能知道的是楊懷進于1985年獲得上海財經大學經濟學學士學位，1994年獲得澳大利亞麥考瑞大學經濟學碩士學位。正逢鄧小平南巡講話后國內光伏行業發展的啟蒙時代，那時候的光伏有一個直白的稱謂——太陽能發電。最初的太陽能發電，受高成本等因素限制，行業發展緩慢，很長時間內僅限于小功率電源系統，難以實現大規模發展。在國外浸染新思維多年的楊懷進很快就嗅到了其中的商機，從澳大利亞回國之后，他成了國內第一批光伏創業者。

投影儀，一份精心思考的達幾百頁的光伏產業報告和一顆赤子之心，成了支撐楊懷進獨自跨全國游說光伏產業美好未來的原動力。不厭其煩地給各地有關部門做科普，詳盡地介紹光伏產業，可是卻處處碰壁，甚至被人看做“騙子”。有時也只能聊以自嘲地稱自己為“八面碰壁散人”。總有人問當初為什么能堅持下來，楊懷進皆淡然而笑“費心做的兩百多頁關于光伏的PPT，不能給浪費了”，讓人浮想出周星馳無厘頭電影的精彩內核。楊懷進確實做到了，不過卻比電影來得更曲折艱辛。幾乎全國走了一遍的楊懷進，除了吃了無數免費的閉門羹外，還收到了任何人都無可撼動的執著與堅定。

二

貴人相助，嶄露頭角

幾番輾轉后，通過原來的老師、后在揚中市政府任職的徐成榮介紹，項目得到了時任無錫市常務副書記王家駿的重視和認可。把光伏項目從澳大利亞成功傳遞到無錫的楊懷進，2000年底回國融資成為無錫尚德的創始人之一。卻在上市之后轉身離開，之后同樣的劇情又發生在江蘇中電光伏和晶澳太陽能。

▲尚德電力

2003年無錫尚德扭虧為盈，實現1.3億元營業收入。在一路的拓荒中，楊懷進始終在與心中所追尋完美的偏執傾向作斗爭，他總覺得哪里有無法言說的不對。2004年楊懷進融資成立南京中電光伏公司，2005年創立河北晶澳太陽能公司。2005年上半年，尚德從高盛、英聯、龍科等國際著名投行募集8000萬美元資金，完成了對尚德所有國內股東的股權收購，邁出了海外上市的關鍵一步。有知情人士證實，楊懷進在過程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2005年12月14日，尚德登陸紐交所一戰成名，而楊懷進則依舊一貫地在背后默默無聞。2007年南京中電光伏、河北晶澳都在納斯達克上市，而河北晶澳更以投產僅8個月即在納斯達克上市的驚人速度被評為華爾街三大交易所2007年度優秀上市公司，被美國視為"中國奇跡"。

▲晶澳集團

三

三進三出，沉淀得精粹虎膽

然而從澳大利亞回國推動中國光伏產業發展以來，從最早獨自開啟國外太陽能電池制造設備進入中國做起，先后參與或帶領三家知名光伏企業陸續登陸美國華爾街資本市場的楊懷進，并沒有獲得過真正意義上對企業發展方向的主導權。心中不免覺得缺了點意思與味道，一絲絲失落感泛起道道漣漪，尤其在深夜時全都自發漂浮在他安靜的心海上。這種靜水流深的撞擊雖然使他依舊看起來波瀾不驚，但在他的心底卻一直來回回蕩，時常令人輾轉反側。他在一路創新與前進中思索著，在現實環境與心中所向上，終究沒能執拗過自己心底的追尋。2009年楊懷進從河北引入太倉，創辦奧特斯維能源(太倉)有限公司，以從事高效低成本太陽電池的研發及產業化為主方向。

▲海潤光伏(來源：鳳凰財經)

2009年底，楊懷進組織國際一流的光伏行業科學家和管理團隊，重組海潤光伏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其前身為2004年4月19日在江陰市注冊成立的海潤科技有限公司)，并于2012年借殼*ST申龍上市

四

在危機中四面出擊，埋下勝利后的隱患

2010年以前，海潤光伏的主要業務為硅片的生產和銷售，并未涉及太陽能電池片的生產。到2013年，海潤光伏硅片的平均產能達到了533MW，電池片1590MW，電池組件1080MW，并且實現了47.59億的營業收入，成為光伏A股企業中最大的垂直一體化制造企業。

然后海潤光伏開始加速進軍電站運營商，在2013年海潤光伏總共在境外4個國家投資70MW電站，而在國內市場建成并網電站項目8個，總裝機量達到了220MW。

海潤光伏在2013年起，已經形成了硅棒、硅片、電池片、高端組件研發、生產、銷售以及太陽能電池站的投資及運營的業務網絡。

也就在這年，海潤光伏的業績出現了下滑，虧損現象明顯。根據海潤光伏2013年年報，公司實現營業收入475,864萬元，同比減少4.17%;營業利潤-34,706.24萬元。

當時財報中給出的原因是，報告期內公司投資光伏電站導致公司財務費用上升，以及公司本年財政補貼收入較上年減少。

2013年在歐美韓等針對中國光伏企業雙反調查危機下，這場寒冬冰凍了絕大多數光伏企業的生路，盡管各路光伏斗士帶領各自企業求生欲望強烈，結果也大多不盡如人意，海潤也未能幸免。

▲雙反政策(圖源：百度百科)

五

連年虧損引發信任危機

2014年繼續虧損9億多，而海潤光伏遲遲未出的2016年財報在4月底“掐點”披露了出來，連續兩年虧損被帶帽。

▲海潤光伏歷年業績 單位：億元(來源：每日經濟新聞)

在楊懷進帶領下的海潤光伏，在2015年遭遇了兩次嚴重信任危機，這兩次波折讓原本虧損的海潤光伏再次元氣大傷。2015年1月23，海潤光伏發出公告稱，楊懷進、九潤管業以及紫金電子三大股東提出2014年利潤分配及資本公積金轉增股本預案：以資本公積金向全體股東每10股轉增20股。公告發出后，受此利好消息刺激，當日海潤光伏的股價出現漲停。在預案發出的14個交易日前，海潤光伏股價已猛漲了40%。在當年預案公布的一個星期后，海潤光伏包括董事長楊懷進在內高位“瘋狂”減持套現26億元，所有的利好和股價上漲只是為了掩護“出貨”。預計有約50億元資金在停牌前被高位套牢。美麗的泡沫在大眾的期待與欣喜中破滅后，帶來的定是感覺被騙的投資者們的怒不可遏。

投資者紛紛將矛頭指向了楊懷進，認為楊懷進的“人品”有問題，并對他的經營能力提出了質疑。楊懷進再次陷入信任危機。

六

禍不單行

2015年，海潤光伏與聯合光伏簽訂了《關于930兆瓦光伏電站項目投資合作之框架協議》(*ST海潤向聯合光伏出售930兆瓦光伏電站)及其補充協議。聯合光伏向海潤光伏預付了5億港元。當月*ST海潤的股價即從3.5元漲至5.7元。

隨著ST海潤的一則公告，2015年12月28日楊懷進正式辭去海潤光伏董事長的職位，宣布不再擔任公司董事長以及董事職務，并辭去了董事會專門職務。此外，不再擔任公司董事和高級管理人員職務，完全退出了他曾經充滿希翼的企業。他離開的時候，當年第二季度的財報顯示，海潤光伏實現凈利潤6386.46萬。

2016年1月，聯合光伏突然以海潤光伏未按時交付協議框架內17個電站為由，向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提起仲裁，要求海潤光伏返還預付款及相應的利息，并賠償相應損失。在2016年整個光伏行業的蓬勃發展和全面盈利的大背景下，海潤光伏依然是虧損11.73億，顯然這成了動搖大眾信心的關鍵。雖然聯合光伏后來撤回了仲裁請求，但還是給楊懷進和海潤光伏造成了嚴重的信任危機。

要把海潤光伏科技打造成千億市值的楊懷進，最后只得出走A股市場。ST海潤發布公告了一份簡式權益變動報告書，報告稱公司第一大股東楊懷進將其持有的公司3.12億股股份轉讓給華君實業(中國)有限公司，占公司總股本的6.61%，轉讓價款為2.72億元。本次權益變動后，楊懷進不再持有公司股份，華君實業成為公司第一大股東。

在未能達成既定目標的楊懷進，面臨節節失利的挫折會采取怎樣的舉措?表面數據下其他的原因在哪里?且看下篇：事與愿違下的暗度陳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