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第一年，動力電池企業孚能科技（贛州）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孚能科技”）就止盈轉虧。據業績預告，2020年全年，孚能科技實現歸母凈利潤-2.72億元至-4.08億元，扣非后凈利潤為-4.47億元至-6.7億元。而去年同期，孚能科技的歸母凈利潤和扣非后凈利潤分別為1.31億元和979.79萬元。

孚能科技表示，對部分存貨和應收款項計提減值準備約1.5億元是公司業績變化的主要原因。孚能科技也因此被上交所質疑存貨減值合理性、主要客戶訂單金額是否變化等。

主要客戶采購“爽約”

業績預告顯示，2020年孚能科技預計計提存貨減值準備約1.1億元，占全部計提資產減值準備1.5億元的73%左右。

孚能科技指出，存貨減值的主要產品分別為A、B品電芯，合計跌價準備約1.09億元，庫齡在1年以內或1—2年。由于型號不同，對A品按照年平均銷售單價作為可變現價格，并以此進行存貨減值測試，根據減值測試結果確認減值準備金額。而B品為明顯出現跌價的存貨，在減值測試后計提存貨跌價準備。

這引起了上交所的注意，其要求孚能科技披露“對A、B品電芯的存貨價值采用不同測算方式的依據與合理性”。

孚能科技表示，A品存貨中出現減值跡象的存貨主要是A品電芯29F，減值金額為4228萬元，占A品存貨減值金額的64.18%。29F電芯中1年內的存貨金額為3993萬元，1—2年的存貨金額約1.2億元。該產品跌價始于2020年第四季度。

據回復，孚能科技2020年初及其以前29F電芯進一步加工成模組或電池包主要目標客戶是長城汽車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長城汽車”），主要供應長城汽車某款面向“網約車”市場的車型。該車型在2019年銷售表現較好，長城汽車和孚能科技預計2020年該車型大概率會延續2019年的銷售趨勢。但2020年上半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該車型銷售低迷。年中又遇到“網約車”部分指標參數要求發生改變，于是長城汽車對該車型更新迭代，并于當年四季度重新推出更新迭代后的產品。因此去年孚能科技對長城汽車的銷售未達預期，導致其因備貨而結存的A品形成較大庫存。

“考慮備貨電芯庫存增加的實際情況和公司資金流動性的需求，公司管理層決定對備貨的電芯采取直接銷售的措施。”孚能科技稱。2020年11月，孚能科技與杭州宇谷科技有限公司簽訂了100萬支29F電芯的銷售合同，銷售單價低于單位成本。

另一產品B品電芯存在減值跡象，則是由于在外觀或性能方面具有瑕疵和缺陷，使其售價低于正常電芯。2020年計提減值的B品主要來自孚能鎮江一期工廠。而孚能鎮江三期工程是孚能科技的首發募投項目之一，后者目前仍在建設中，尚未有產品產出。

前三大客戶銷售額集體“跳水”

客戶集中度較高是孚能科技沖擊科創板IPO時市場重點關注的問題之一。2017—2019年，其前五大客戶銷售收入占比一直維持在95%以上。

據年報，自2018開始，長城汽車一直是孚能科技的第二大客戶。2018—2019年，孚能科技對長城汽車的銷售金額分別為1.67億元和5.64億元，占其主營業務收入的7.65%和24.37%，比重大幅提升。

但記者查閱資料發現，孚能科技2020年與上一年度相比主要客戶結構發生變化。2019年排名前三的客戶大幅減少了對公司的采購額，公司對三家公司的銷售額大幅下降。

2019年，孚能科技的前三大客戶分別為北京汽車集團有限公司（下稱“北汽集團”）、長城汽車和上海銳鎂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下稱“上海銳鎂”），當年銷售金額分別為11.02億元、5.64億元和4.07億元，占公司主營業務收入的47.58%、24.37%和17.56%。三家企業銷售金額合計20.73億元，占比89.51%，貢獻了近九成的收入。

然而在2020年，上述三家公司銷售占比分別下降至0.14%、0.29%和-0.55%，降幅達99.69%、98.76%和103.33%。按銷售額下滑幅度計算，影響了孚能科技2020年的銷售額20.73億元，按2019年毛利率測算影響毛利4億元。

其中，上海銳鎂銷售占比為負值是由于存在退貨情況。

在問詢函中，上交所也特別關注了孚能科技2019年和2020年主要客戶及在手訂單金額占比等變化情況。

2020年，孚能科技前三大客戶替換為DaimlerAG（下稱“戴姆勒”）、廣州汽車股份有限公司和南京金龍客車制造有限公司。孚能科技對這三家公司的銷售占比分別從2019年的6.8%、1.41%和0%迅速提至20.42%、30.78%和15.34%。三家公司合計銷售額占比66.54%，遠低于2019年前三大客戶。但從公開渠道尚未可知2020年前三大客戶的合計銷售金額。

為什么會產生如此大的變化，上述變動會給孚能科技帶來什么影響？記者多次致電孚能科技董秘辦，電話均未接通。

市占率大幅下降

主要大客戶的流失似乎早有預兆。

去年8月，有投資者在上證e互動網站向孚能科技提問，公司曾被列入北汽藍谷新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黑名單，是否能簡單介紹此事。孚能科技回復稱，“該榜單為北汽采購部內部制作，僅是采購部自身使用的一個多維度、綜合性評價供應商的體系，并不會因其影響雙方簽署的所有合作協議的效力”。

但隨后，孚能科技專門發布公告稱，被“拉黑”一事子虛烏有。實際上，現已公開數據顯示，去年北汽集團大幅減少了對孚能科技產品的采購。

記者還注意到，孚能科技產品以三元軟包電池為主，而國內對方形動力電池技術路線接受度更高，孚能科技的技術路線并不“吃香”。同時，相比孚能科技，2020年業績較好的寧德時代、億緯鋰能等同行業可比上市公司產品線更為豐富，應用領域也更廣。

即便如此，孚能科技仍對三元軟包電池的市場前景十分看好，并在登陸科創板后，積極拓展新合作伙伴。首發成功后，孚能科技公告，戴姆勒與公司達成戰略合作，前者投資9.05億元成為公司股東之一。

孚能科技認為，目前歐洲市場對于軟包電池更加青睞。2020年歐洲最暢銷的20款新能源乘用車中，有15款搭載軟包動力電池。隨著歐洲市場崛起，海外車型逐漸在包括中國在內的其他國家投產和銷售。

“牽手”戴姆勒，對孚能科技而言，意味著更廣闊的市場，但孚能科技并非戴姆勒的唯一選擇。去年8月，戴姆勒宣布與寧德時代達成合作，后者將為前者提供電芯、模組及電池包。

雪上加霜的是，近年來，孚能科技市場占有率下滑明顯，從2017年的約9%降至2019年的1.95%。在乘用車市場信息聯席會秘書長崔東樹看來，在動力電池領域，孚能科技并不是強勢企業。

隨著國內動力電池市場競爭愈發白熱化，孚能科技能否逆轉下滑態勢，打贏“翻身仗”？本報將繼續關注。